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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南华倾大笑的样子,脸色虽不算红润,但至少已非过去五年来那样毫无血色的凄惨生白,而且没有因此喘不上气,五年来沈画心中紧绷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些了。
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沈画随即点点头:“你终于可以恢复如常了,南华倾,作为你的好友,我真心为你高兴。
但作为大夫,侯爷,最多半年吧,半年之后,您的身体差不多痊愈,在下可能就要离开太医院,离开景宁侯府了。”
最后两句话,沈画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怅然,他也不愿在这个时候提及离开之事,却不得不提。
“你要请辞?”
南华倾笑意犹在,却突然脸色一僵:“就算你不想在太医院呆着,难道,就不能以客卿的身份继续留在侯府么?”
对于南华倾的挽留,沈画心下有感,神情终于不再是一如平常的清冷,目光中多了几分感慨:“您也知道,当年在下同意任职太医院,是因为需要一个借口可以出入宫廷,方便为侯爷的病情掩盖真相。
如今您就要痊愈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皱着眉,看向沈画,南华倾半晌没能开口,只道:“半年后再说吧,我不强留你,但你能留下,尽量留下。”
说着,南华倾的神色变得愈加严肃起来,语气更是透出身为景宁侯的威仪:“能够被本候引为知己的人,放眼整个大邑朝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知道南华倾能说出这样的话十分不易,沈画也很慎重,却没有作答,只点了点头,将这一句话记在了心头。
......
且说莫瑾言回到内院正房,正好是饭时。
向姑姑知道瑾言身子不大好,又经历了一趟西苑和南华倾的“斡旋”
,特意嘱咐厨房准备了一桌可口清爽的小菜,颜色搭配也尽量有红有绿,避免了腻歪的大鱼大肉。
可面对这一桌子的菜肴,瑾言却有种味同嚼蜡的感觉。
兜兜转转,眼看南华倾的病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甚至即将痊愈,可为什么,一切都又回到了原点呢?
之前所有的努力,难道都付诸流水了吗?
早知如此,那自己重生而来,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呢?
忍不住这样自己问自己,瑾言心中有些发慌的感觉。
之前因为有一个目的,所以重生后她并不见得多惊恐,甚至庆幸老天爷的糊涂,给了她这种离奇的机会,让自己可以重新来过。
说起来,她不过是想要活一世不那么凄苦冷寂的日子罢了。
虽然是她主动提出来要避世礼佛,但瑾言却也知道,这只是自己当时面对南华倾怒意,和想要救父的一种无奈之举罢了。
不过有时候,以退为进未尝不是个法子,至少,南华倾没有阻拦自己向沈画拜师学习医术一事,而且,或许五年后,自己还能摆脱与景宁候府的关系,重新开始。
彻底的离开,这未尝不是一种属于自己的宁静呢?
心念电转,瑾言很快就整理好了思路,眼神也从一开始的沉寂,慢慢变得清透澄澈了起来。
一旁的玉簪见莫瑾言心事重重,对着桌子发呆,也不吃饭,便遣了翠翘和舒眉,免得她们起疑。
关上门,玉簪走过去只默默地给瑾言布菜,见她吃了一口就几乎没动筷子了,张口想劝,却不知该如何开解。
感觉到玉簪按捺不住的忧心,瑾言知道,别人无所谓,但身边的人,她必须有一个交代,遂放下筷子,伸手示意玉簪坐在自己对面。
偶尔瑾言觉得寂寞,也会让玉簪一起用饭,所以看到主子示意,玉簪并未拘谨,忙走到对面坐下:“主子,您好歹吃点儿东西吧。”
摇头,瑾言勉强笑了笑:“我没什么,只是有个事儿要和你商量一下。”
“主子您说。”
玉簪半坐在圆凳上,规规矩矩,不敢过分放松。
听得瑾言这样说话,表情中又透着一股子凝重,就知道肯定有什么大事儿,没怎么坐稳,又一下子站了起来,差些把凳子给带倒。
“你坐,别着急。”
瑾言柔声说着,主动还给玉簪加了一块芙蓉鸡片,示意她一边吃一边听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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