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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可瞧见么,蚕在吐丝。”
瑾时定睛去看,果然好些蚕正在往外吐细细的丝线。
萧淳于缓缓问道:“你可知这几年为何我大商将士沙场骁勇灭敌,战无不胜?”
一语惊醒梦中人,瑾时端的机警低头去看手里的柘叶。
竟是这些柘叶的缘故……
萧淳于很是骄傲,却也有几分危险的打探意味,微微眯着眸子道:“我大商有着世上最好的弓,自开国起大商便是马背上夺天下,弓箭是最重要的武器。”
他转身去影壁上取下弓和箭,长弓在手,箭在弦上。
萧淳于只稍稍拉开弓弦,那长箭就一箭刺透坚硬的铁甲。
他浅浅弯起薄唇:“来,孤带你试试这弓箭。”
他温热的鼻息自耳后拂来,瑾时的耳朵红的就像正在锅里被沸煮似的。
“专心。”
他吹着她的耳说。
他从背后抱着她,顺势架起她的手,将她温软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掌里,然后搭上弓柄。
瑾时的心跳鼓鼓如乱擂,哪里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的箭,只听手里的箭“咻”
的一声正中远处的铁甲头盔,那长箭刺穿头盔额心,箭羽还在上头微微抖动着。
萧淳于在她耳边道:“寻常的弓用竹子做弓柄,商国的弓要在弓柄的两端加持牛角,两重弹力下便是妇孺小儿也可轻易拉弓,无需壮实臂力。
这满室的蚕,只吃柘叶,吐出来的丝线尤为有韧性,据《天工开物》记载,用线做弓弦比牛筋做弦来得更不易脆化。”
他的声音低低的,很有磁性地含着她的耳朵,问:“王后,记住了么?”
瑾时被他撩拔得心迷意乱,强抽离出一丝理智用力推开他,眼神落在别处,强辩道:“什么弓呀线的,你们男儿家掳掠杀伐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记得真切?”
心里却在死命地反复回忆他刚刚说的话,一定要记住,一定要把这个秘密传回天元王廷!
萧淳于很失望,顿觉兴味阑珊。
原来她会说话,说的还这样嘹亮,跟只犯了错用嘈杂之音死命掩饰心虚的鹦哥儿一样。
她甩开了他,神情慌乱之余眼神不甚坚定,像是心底在盘算着什么。
是在谋划着如何传消息回故国么?
他的眼神黯了黯,冷冷道:“夜深天寒,王后回宫将息吧。”
她虚情假意地问了句:“陛下也一同回去么?”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她却在心里雀跃,今夜得了个天大的秘密,想来对故国应是很有用处。
他丢下她一个人在春华室走了。
寺人推开春华室的高门,外面扑簌簌地卷进来好些雪花。
下雪了。
他回头朝室内看了一眼,扯了扯唇角,话在嘴边,不知为什么却不想说了。
“陛下,好大的雪,含章殿离这里远,要不要唤张轻辇来抬王后回去?”
萧淳于狠狠瞪了云意一眼,云意再不敢擅自多话了。
萧淳于沉吟道:“太聪明的奴才不知藏拙便是蠢。”
云意默默朝室内望了一眼,抛了个同情的神色,哎咿呀——室里的那位只能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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