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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因自天阙八年推行新政以后,天下大势又有所变化,新政成旧政,弊漏渐显,积习渐生,大汉又走到一个重新抉择的路口了。”
随着张与之的话语,荣仕玟神色逐渐肃穆起来,他开口道:“还请爱卿细说,朕愿闻其详。”
“新政之前,我朝主要问题是土地兼并严重,无业流民急剧增加,影响了社会安定,而朝廷各机构人浮于事,效率低下,根本不能解决民间疾苦。
为了解决流民问题,不得已强军扩土以获得更多的土地安置流民,并大力发展工商业吸收无业人员。
当初扩军是为了打仗,现今南疆已定,北疆太平,唯有西北还有战事,但也没有大战了,而军费年年攀升,去年朝廷军费支出六百多万两,还不算他们消耗的粮草,如此沉重的负担,朝廷哪里还有钱去兴修水利、铺桥补路。
如今全国各地都急待朝廷拨钱翻新道路、水渠、官衙等设施,如果不能甩掉军费这个沉重的包袱,国家又怎能重新轻装上阵。”
说到一半张与之又掏出几封奏折:“这是工部呈上来的几封兴修水利的奏章,这封是要求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水利设施建设的提案,共计五年需花费五百七十万两白银,这封是重新提议开挖连通西园与樊城、京师与燕城的人工运河,这两条运河大概要需要三千万两白银,最少也要十年时间才能完成。
此外袁元帅与明亲王都支持修建这两条运河。”
荣仕玟已经被张与之列出的工程花费吓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心虚地说道:“那朝廷现在一年能拿出多少工程费来?”
“即使是正常年景,也就一两百万吧,如果再从各处省一点,挤一点,也超不过三百万。”
张与之束手答道。
荣仕玟没想到每年朝廷开销如此之大,按现在的样子,十年是决计修不成运河的,他忽然想起张与之刚才的话,便问道:“爱卿的意思是要裁军么?”
看到张与之点点头,荣仕玟有些犯难了,西北要御边是不能撤的,拱卫京畿的荣卫军和禁卫军没事也得养着,那就只能撤定南军了,荣仕玟已经能想到自己弟弟要来拍自己的桌子了。
他无奈地苦笑道:“爱卿觉得哪个军团能撤呢?”
“守备旅可以撤销了。”
张与之早已想好对策,四大军团已经做大,哪个都不是好惹的,他才不愿意去触他们的霉头,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而且他也早已想好给兵部的甜枣了,“现在两种军制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浪费,撤掉守备旅以后,兵部专管军政,四大军团的军法处、后勤处、军务处等部门全归入兵部,而指挥权仍放在枢密院。”
“一下裁这么多人,你让他们干嘛去呢,他们都是正规部队,万一聚团闹事怎么办。
普通士兵还好,你让军官怎么办”
要荣仕玟一下子把这些士兵都丢到社会上去他还真有点担心。
“我仔细思索过了,裁掉的士兵可以回家务农,经商,官府提供返乡费,而且四大军团也必须淘汰一批年纪较大的士兵和军官,即使是将领快到年纪了也必须荣休致仕,再吸收一部分守备旅的精锐到四大军团中顶替退役的士卒。
实在无业的士兵可以招募去兴修水利,开挖运河,此乃一举两得之事。
再就是现在旅管一级将领军权太大,必须分拆,以后三到五千人为一旅,这样也可以解决守备旅将领的安置问题。”
其实张与之还有话没说,等四大军团后勤被兵部卡住了,以后还是要拿他们开刀的。
“你去拿出个具体方案来,先拿一个州试试动静,千万别搞出兵变来。”
荣仕玟这话显然就是支持裁军了。
张与之见皇帝同意裁军了,又掏出一份奏折,说道:“裁军只是节流,只有开源才是充实国库主要的手段,臣还请陛下开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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