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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彤轻轻地低下头,还未说话,眼眶就红了,“我认识一个人,他总是有好多秘密,心里有好多好多苦,可他总是什么都不说。
我也像你一样,总是希望他说出来,说出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我每次为了骗他说,我总是说:你看,我睡着了,我什么也听不见,所以,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好了。
我每次都这么说。”
夏彤的话语依旧拉杂而破碎:“可是,即使我这么骗他,他也不会对我说,只是很难过很难过地抱着我哭。”
说到这里,夏彤停顿了一会儿,感觉到两行泪水从面颊滑过,冰凉冰凉的,可叙述还在继续:“我也总埋怨他,为什么总是一个人独自承受呢?后来,我也变得有好多好多秘密,我也变得有好多不开心的事,可是我也不能说。”
黑暗里,谁也看不见谁,夏彤的声调不自觉地有些颤抖:“我终于了解了,他不是不愿意对我说,而是说不出口。
他不想让自己在乎的人看见自己的脆弱、痛苦、丑恶、自私,他想让他在我心里,至少是在我一个人的心里,是一个美好的人。”
“严蕊,你是个幸福的女孩,也许,你永远也不会懂这种感觉。
对,你永远也不要懂这种感觉,永远也不要懂。”
真的太痛苦了,真的好痛苦!
夏彤的倾诉无法再继续,窗帘遮挡住了楼外闪烁的霓虹,只有一两丝光线透过缝隙偷偷地钻进了屋子里,在墙上涂抹出几片暗暗的光影。
一直装睡的严蕊忽然地觉得心脏的地方有一种沉沉的、闷闷的疼痛感。
直到很多年后,严蕊才明白,那种感觉,叫心痛,那个女孩,最终变成了她无法言说的痛,变成了她一触碰就会鲜血淋漓的伤口……
第二天清晨,夏彤顶着红肿的眼睛醒来,用冷毛巾敷了很久,还是肿肿的,一看就知道她哭了大半夜。
早上还要上课,夏彤只能借了严蕊的黑框眼镜戴在脸上遮丑,严蕊取笑她本来就长得呆呆的,戴上大大的黑框眼镜就更呆了。
夏彤抓着眼镜戴也丑,不戴也丑,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戴上了。
戴上的结果就是一路上被班上好多同学笑话,说她装非主流装得不像,反而像个书呆子,夏彤默默听着,但依旧坚持戴着眼镜。
坐到位置上的时候,夏彤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曲蔚然已经来了,坐在位置上做考卷,轻轻垂下来的刘海遮住眉眼,俊美的容颜上没什么表情。
他像是发现她的目光一般,抬起头望了过来,夏彤一惊,连忙收回视线,心里怦怦地跳。
自那天在雪地里分手后,她就没在和他说过话了,其实也不是曲蔚然不理她,而是她不去找他了,所以两个人就像是断了联系一般。
想想,他们俩之间,好像总是她主动去找他的呀,要是有一天她不主动了,那他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来找她?夏彤一想到这里,心里委屈,害怕得直想哭,她使劲眨了眨眼睛,让鼻子里的酸意退去,使劲地敲打了两下自己的脑袋。
“又自寻烦恼了吧,笨蛋?敲吧,本来就笨,再敲就变蠢了。”
严蕊走过来,顺便将一个巨大的纸盒子顿在她的桌面上,“给你。”
“这是什么?”
夏彤疑惑地问。
“这个是一套美国产的什么什么牌子的攀岩工具,反正是最好的那种,我说不上来英文啦。”
“你给我干吗?”
“你昨晚不是说曲宁远生日你不知道送什么吗?”
严蕊挑眉道,“我家正好有一套这个,不知道几年前人家送的,拆都没拆,根本没人用,放箱子里不如拿来给你送人了。
反正曲宁远喜欢攀岩,正好物尽其用。”
“可是……可是这个应该很贵吧?”
夏彤担心地问。
“贵吗?又不要我的钱。”
严蕊说得理所当然,“不然,你帮我抄三个月课堂笔记和作业抵债好了。”
夏彤揉揉鼻子,犹豫了一会儿说:“最近作业这么多,抄一个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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