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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世界 复联一（第2页）

至于艾瑞克和肖……

硬币穿脑所带来的刻骨铭心的痛苦，和失去可以行走的双腿，瑞雯离开所导致的颓唐失意相比，如果非要让现在的查尔斯选出最令他难以忘却的一项的话，大概就是彻底令曾经的好友走上不归路的前者。

他可以接受自己成了半个废人，可以习惯偌大的古堡中再也不可能看见当成亲生妹妹养大的瑞雯，但是逆转未来时飞到会场上空的体育场就像那枚硬币一样，在醒目刺眼的询问着他一件事。

洗干净手的X教授把水调整成温热的状态，而后用双手捧了小小一窝，向面颊靠去。

如果他当初可以做到更好，如果他能像遇见瑞雯一样早点遇见艾瑞克，是不是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在亲人的离开外，还有什么比曾经的知己反目成对立阵营的敌人，更让人难以释怀的呢？

当初尚且年轻的，意气风发的，恣意享受人生的查尔斯.泽维尔，可绝对不是一个几杯酒下肚，就能与任何人引为交心好友的人。

水珠汇集成一道又一道细细的小河，流淌过线条优美，好似被精雕细琢过的下颏，又义无反顾的砸落离去。

查尔斯接了第二捧水。

当时的他思想依旧稚嫩，能片面的看见艾瑞克身上的魅力，却忽略了后者思想上潜在的危险，和杀母之仇及集中营的经历对后者性格上的影响。

而昨夜的他，把过去种种翻来覆去快要嚼碎和血咽下去的他，在看见那一贝壳明明没必要，却因为下手的少女不自知的残忍而导致仰望星空的死鱼，听见少女与艾瑞克别无二致的强者为王的理论时，他便早早发现了少女与艾瑞克的共通处。

共通，尚且不是共同。

有着一双冷淡至极，漠视其他生命的眼睛的少女，只剩下最后一道坎，大概就会成为另一个艾瑞克。

所以他当时拼尽全力，也要阻止对方杀死那个婴儿。

稍微用手拨弄了几下发丝后，查尔斯双手撑着洁白细腻触之冰凉的洗手台，抬眸向镜子中的自己看去。

原本因为冰袋的缘故而稍稍凌乱，现在被水半濡湿又经过整理的柔软秀发正服服帖帖的呆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富有光泽，蓬松而浓密。

清洗过后沾染着水珠的额头光洁白皙，往下看去，入目所见眉梢细长鼻梁笔直，颧骨高挺的弧度迷人心窍，抿起的浅色薄唇似乎随时随地都能吐出令酒吧中的美貌女性笑靥如花的华丽词藻。

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查尔斯最熟悉的——说真的，在盲人这个特殊情况外，谁会不熟悉自己的脸呢？

却独独除了那一只琥珀色的瞳仁。

他眨了眨双眸。

镜子里看起来格外严肃的英俊男人也跟着眨了眨眼睛。

一矢车菊蓝，一琥珀黄的眸子，就这样在蝶翼般忽闪的长睫下若隐若现。

虹膜异色症。

“……异色，是指你的眼睛的颜色，我觉得很惊人，是突变，非常迷人的突变……突变让我们从单细胞的有机体，变成了这个行星上主导的可繁殖型生物。

每一代都有无穷尽的形式变化通过突变完成。”

（1）

连他自己没想到，竟然还记得很清楚。

回想起那次在酒吧用虹膜异色症当借口，却被闹脾气的瑞雯打断的猎艳，查尔斯冲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还在牛津的他能把别人通过遗传导致的突变解释的头头是道，甚至另辟蹊径百试不爽的用来钓妹子，现在却无法百分百肯定的解释自己的眼睛，还有莫名其妙好起来的双腿是如何“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