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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去看看。”
姬杼忽地牵住了苍郁的手,拉着她跟上去。
苍郁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挣开;然而还未用力就放弃了。
事后她心有余悸——若是方才傻乎乎地使力挣脱了,一定会被他发现异样吧。
人家在看病,他们两个无关的人也站在里面着实奇怪。
苍郁很不自在地看了看姬杼,他却很自在地在看刘太医诊脉——有些时候他当真是很缺自觉。
“我们不要在这里打扰他们了吧。”
苍郁低声对姬杼说道:“大夫正在诊脉呢,我们在这里不好吧。”
姬杼没什么反应,候在一边的老妇人倒是听到了。
房间并不大,大约为了通透些,床前并没有搁置屏风,因此他们的动静也尽在人家眼底。
“不打扰的,夫人不必介意。”
老妇人对她说道。
主人家都这样说了,苍郁也不好说别的什么,只好装模作样地看太医诊脉。
躺在床上的老人已半昏迷了两日。
说是半昏迷,因他时不时会哼几声。
老妇人每每听到他出声,脸上便现出焦急的神色;待刘太医诊完脉,她才凑近了老人,侧耳倾听他的声音。
那些声音模糊而轻微,在苍郁听来只是一些毫无含义的轻哼,但老妇人听完却面带微笑地对老人轻声道:“别着急,别着急啊,我帮你按一按。”
说着她搓了搓手令手不那么凉,伸进了被子里,替老人按捏着身上不适的地方。
神奇的是,老人竟然立即不再哼唧了。
但紧跟他面上又现出痛苦的神色,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老妇人低下头去,轻声道:“头又痛了?”
老人自然是不能回应的,面上表情也没有丝毫改变。
老妇人将手指放在他头部两侧,轻轻揉了一阵,直至老人眉头回复平缓。
他无声的话,她却全都懂得,若非多年的深爱与默契,难以想象如何能做得到。
苍郁看着这一幕,心里蓦然平静了下来,目光无法抑制地跟随着老妇人的一举一动。
手心忽然一热,她侧首望去,却是同样凝视着老妇人的姬杼不知为何握住了她的手。
老人不再有任何不适的表现,老妇人才转过身来,抱歉地对刘太医说道:“让大夫久等了,实在过意不去。
大夫可诊出我家老头子是怎么了?”
“病人床前不宜说这些,我们出去说吧。”
刘太医对老妇人说道。
他方收拾好了医箱,背在肩上,向外走去。
老妇人紧跟着他出去了,苍郁和姬杼手牵手在后面慢慢地走着,很快就与他们隔开了一段距离。
银色月光铺了满地,这里听不见朱雀大街的热闹与喧嚣,望不见流光溢彩的连绵灯山,人的心里却满溢得再装不下任何东西。
“一生得此一人,足矣。”
姬杼的感慨打破了静谧,也令苍郁心里更加难受。
方才看着老妇人为她夫君做的事,她心里也有同样的感慨,只是她的那个人已永不在人世了。
“阿郁会像这位老妇人般,对朕不离不弃么?”
他忽而停住了步子,与苍郁面对面,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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