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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景不长,她娘来了。
尽管答应过二婶不能跟她娘较劲儿,可周大囡是什么人?倔起来能直接抄刀子上阵的人,指望她冷静下来跟她娘好好说话?也行,前提是她娘能先冷静下来,别一上来直接伸手就揪她耳朵拧她胳膊。
于是,在刘春花并诸多食客目睹下,大房这对母女很快就掐成了一团,要不是回过神来的大山二山兄弟俩齐齐上阵将俩人分开,保不准这俩人能掐到天荒地老去。
大山二山皆一脸的气急败坏。
按说亲娘挨打当儿子的肯定得帮着出头,可惜因着先前种种事端,他俩早已彻底失了耐心,况且这么多人看着,自然有人说了前因后果。
旁的不论,人家都看到是周家大伯娘一上来二话不说就动手的。
至于当闺女是不是应该老实挨揍不还手……
周大囡愤怒的吼她娘:“我还没出孝呢!
我是老丁家的人,你凭什么打我?”
闺女出嫁就是外人了,即便是亲爹娘也再没了动手教训的资格。
至于老丁家母子已死这件事儿,说真的,只要周大囡一日不改嫁,她就是老丁家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至于将来她要是改嫁了,那也是嫁到别人家去,跟她娘还是没有任何关系。
见周遭的人连带自家的儿子儿媳都面带控诉的瞪着自己,周家大伯娘直接崩不住了,连连跳脚指着周大囡的鼻子一通臭骂。
“你说你不是老周家的人,好,好!
那你干啥还住在周家大院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几个月就跑到杨树村去了,吃周家的喝周家的,还在这儿说跟老周家没关系?放.屁!”
周大囡惨笑一声,对啊,她是住在老周家,不然呢?丁家的破房子早已在洪灾里毁得一干二净,两亩薄田也没有丝毫收成。
就算洪灾之后田地肥沃了不少,可前不久才春耕啊,等到秋收,她坟头的草都有一人高了!
她奶临去京城前知晓她一个小寡妇生活不易,又是给傍身银子又是将她托付给二房;二房那头,婶子也心疼她,单独留了间房给她住不说,一应被褥衣裳都是新做的,连活儿都挑轻省的叫她做;还有尚未及笄的小堂妹三囡,打小就跟狼崽子护食一样的性子,却坚持每日里给她蒸个蛋,叫她把身子骨养好……
结果呢?
她亲娘竟是连最后一条活路都不给她留!
这是逼着她去死啊!
!
换做旁人,这会儿只怕早就哭开了,可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很清楚所谓的眼泪帮不了她,除了徒惹人笑话外,别无它用。
因此,她只赤红着眼睛对着她娘怒目而视,一副恨不得冲上去咬上几口的狠戾模样。
最终,她娘败退了,一手捂着腰,一手按着肩,格外没骨气的转身就开溜了。
这闺女疯了!
!
目送她娘灰溜溜的跑了,周大囡也懒得再跟哥嫂弟媳说话,恨恨的一跺脚,也跑了。
见没了好戏看,周遭的人也皆纷纷散去,只留下周家大房这几人并刘春花面面相觑。
然而,他们并不知晓,周大囡压根就没直接回杨树村去,她那性子本身就拧,顺毛撸倒是没啥,一旦跟人犟上来,那简直就是不拼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
重点是,你死,我活。
虽说离开县城有段时日了,可周大囡还是熟门熟路的摸到了她爹娘住的地方,且她脚程快,抄近路提前在拐角处躲好,等她娘揉着肩膀和腰身慢吞吞过来后,一个箭步上千,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抽。
一开始,因着被打懵了,周家大伯娘还真没看清楚是谁打了自己,只一面下意识的拿手去挡,一面破口大骂:“哪个狗.娘.养的东西!
滚开!”
周大囡气极反笑,对啊,她可不是狗.娘.养的吗?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她转身扬长而去。
至于她娘,那可真是被打得不轻,谁叫周大囡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啥都不会干的小姑娘,如今的她,一膀子的力气。
“白眼狼!
周大囡你个白眼狼!
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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