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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大海笑道:“忘舒,你宁叔可让你丢脸了。”
秦忘舒道:“宁叔这是说什么话?胜败是名家常事,他日重聚兵马,再来杀过。”
就要扶宁大海起身。
宁大海轻轻摇了摇手,道:“我与秦帅金兰结义,同生共死,原该随着大帅同去才是。
留着这条性命,只盼着将儿郎们送回大晋,哪知道天不遂人愿。
忘舒,既见着了你,我也放心了,这便随着大帅去了。”
秦忘舒早就瞧见宁大海身受重伤,说话时气若游丝,只怕是活不久了。
想起父帅平日事忙,与宁大海反倒亲近许多,就是这一身武功也是宁大海所传,宁大海在他心中,原与父帅不分彼此。
一时心中悲痛,竟是无言。
宁大海道:“忘舒,大帅之仇不可不报,但却不能勉强从事。
那个林天奇极是厉害,报仇虽比天大,那也得先活下去。”
秦忘舒咬牙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宁大海道摇头道:“如今这国仇家恨,全在你一人身上,宁叔竟不能助你。
忘舒,那寻常武艺是杀不得仇家的,你定要去修玄功仙术才是,苍南域并非修行盛地,你若想修成绝妙仙术,就该一直向东去。”
秦忘舒哽咽道:“宁叔的话,忘舒记住了。”
宁大海笑道:“我名字虽有‘大海’,此生却不曾见过大海是什么模样,岂不可笑。
忘舒,你可莫学我,做了个井底之蛙,当要修千般技,行万里路。”
那声音越来越低,忽地将头一偏,已是去了。
秦忘舒扑在宁大海身上,放声大哭,身边许多大晋战俘想起自家遭遇,也是泪水难干。
只哭了片刻,秦忘舒就立起身来,这是敌军境内,可容不得自己纵情。
瞧向四周,大晋战俘约有三五十人,秦忘舒割了几人的绳索,对众人道:“此处离太岳关也不远了,你等可能走得动?”
众人道:“少帅放心,便是爬也能爬得回去。”
秦忘舒道:“敌军很快便至,大伙儿速速离去。”
却见众人不动,秦忘舒正在惊讶,一人哭道:“少帅,我等若非宁将军,早就死了七八回了,断然不能让宁将军的尸身留在敌国。”
众人皆在点头。
秦忘舒叹道:“我知你们好意,但此刻形势紧急,哪里青山不埋骨,何需马革裹尸还。”
就让众人取来木柴堆在宁大海身上,举火烧了,众军围着火堆大哭,还是秦忘舒连声催促,这才相携着去了。
秦忘舒也对着火堆磕头,乱军之中,想难寻到父帅的尸身,幸好秦宁一体,就将这宁大海当父帅跪拜了。
他立起身来,便收了眼泪,四处瞧了一回,此处虽是军营,却无战马,看来只能步行了。
取了战马上的包袱,刚刚离了火堆百丈,远处人声鼎沸,又有兵马赶到,秦忘舒大步疾行,幸好山高林密,那人声就渐渐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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