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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玉岩的脑袋后面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庞。
眉似横刀,目若星辰,抬眼之间,如有电光火石,勾唇一笑,足以神魂颠倒。
“你是—宁鸣?”
独孤云离连忙摇摇脑袋,将自己从花痴中唤回来,看着持刀挟持玉岩的宁鸣,她眉心一皱,困惑起来。
堂堂廊州王的大公子!
这犯不上呀!
独孤云离何止认识这张俊俏的脸,她还和这张脸的主人有过一段说起来不太愉快的曾经。
记忆倒回三年前的春天,宁鸣的脸比现在似乎圆润一些,下颌骨还没有这么棱角分明,笑起来还是可爱的。
独孤云离第一次被父亲带着出远门,参加他的结拜兄弟廊州王宁长福的四十大寿。
参加寿宴的人很多,但最后跟廊州王坐在一张桌子上的只有三个人。
分别是云州王独孤龙山,乐州王曹二狗,东野王撒可。
他们四人曾是大可开国皇帝顾成业起事时的四大先锋,既是异姓兄弟,也是大可绝无仅有的四位异姓将王。
大人们的桌子上不一会就起了拍拍打打之声,乍见父亲厉声与人争执的独孤云离有些被吓到。
她坐在侧室桌边看宁鸣他们一堆人下军棋,耳朵却竖的直直,时刻关注着正堂里的响动。
那时她才知道,父亲在外跟在家中的样子有多不同,难以想象他是怎么在对母亲唯命是从,和对部下声色俱厉中来回切换的。
独孤云离听到正堂内一粗厚的嗓子喊了一句“他不仁休怪我不义”
,便被宁鸣的小妹妹宁爱爱,和乐州王长女曹柔儿拉扯着远离了四王交谈的地方。
宁鸣提议带着四家的孩子们一起去围场赛马,独孤云离是没有兴趣的。
她骑术不好,勉强算会骑,但连让马跑起来都费劲,更何况要比赛。
其他三家的子女甚多,每个姓氏后面都有一串孩子,曹家七个,撒家十二个,宁家六个,独她独孤家就只有她独孤云离一个。
独孤云离拉着一匹大家挑剩下的白马,眼瞅着上马可杀敌的巾帼女儿,和下马可安邦的须眉男儿都前后脚跑远了,只剩自己一个人溜溜扯着缰绳,原地打转。
羡慕也没用,谁让自己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呢。
独孤云离本想着原地转转给其他人加加油,等他们赛马回来跟着鼓鼓掌什么的。
谁知道多事的宁鸣又跑回来,远远便朝她挥手大喊:“云离妹妹,你是准备原地站着等着开晚宴吗?”
众人的哄笑越过苍绿的圆山头,顺着风吹起的绿浪,从缓坡上一声接一声滚来过来,直砸的独孤云离脸疼。
独孤云离干咳两声,并没有缓解尴尬。
眼看宁鸣越来越近,为了不被发现脸红她也得立刻动身了。
她扯了扯马头,冲着几十丈远的宁鸣和几百丈远的一群高头大马,干涩又响亮的回了句:“来了!”
独孤云离抬起白底黑绣袖口下半遮的右手,将一根红缨长鞭高高挥起,向着太阳正耀目的方向,狠狠甩下。
一声鞭响响彻云霄。
白马后臀一紧,四蹄腾起,迎风而起的白色马鬃根根分明整整齐齐飘起了波浪。
独孤云离顺势猫下腰,两股夹紧往上一抬,两腿打直,两脚一蹬。
哐当!
当!
独孤云离两脚一滑,接着听到的就是几声铁器滚落碰到石头发出的刺耳声音。
她还没来得及低头去看发生了什么,屁股便结结实实落在马鞍上。
独孤云离勒马寻声,原地转了几圈才瞅见那两个本该在她脚底下的脚蹬子。
它们正安详的躺在草丛深处,仿佛它们生来就该待在草丛里,不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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