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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什么模样了?
大统九年在栎阳最后一次见到他,匆匆一面就过去了。
连一眼都来不及深看,怎知他今日风华?
只得勉力敷衍:“他……没怎么变过。
总是那样……清俊,弘雅。”
“你同他有几个孩子了?”
她看着我。
我躲着她的目光,低头说:“我同他没有孩子。”
“啊……”
她的目光中露出同情的神色。
难怪孤身被他遣来东边侍奉老母,原来是因为多年无出,失了宠爱。
“可怜的孩子。”
她轻拍着我的手安慰我,“没孩子也没什么。
你瞧,我有个儿子,可又怎么样呢?有子莫如无。”
费连夫人沉沉在榻上躺下,半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上暗沉沉的梁,自言自语:“我当初为什么要让他出去呢?我要他求取功名做什么?快要死了儿子都不在身边。
有子莫如无啊……”
她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句话,渐渐闭上眼,沉沉睡去。
我轻轻走出去。
外面明媚的阳光一下子晃了我的眼。
我眯起眼去看那头顶上的苍翠。
时节已经入秋,葱翠的叶子已经露出泛黄的迹象。
又一年春去秋来。
蓦地就涌出眼泪。
我想念着宇文泰,也想念年幼的孩子们。
这种想念如此坚实而深刻,满满当当地铺陈在心底,压过一切模糊不清的追忆和怅惘。
那是我的夫君和孩子。
在被悲伤的回忆折磨着的时候,只有他们能给我温暖的安慰。
他们此刻在做着什么?长安的阳光也如晋阳这般明媚招摇吗?
也不知道高欢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费连夫人的身体原本就已很差,到了晋阳之后,亦是一日不如一日。
请来的大夫都悄悄对我说,该准备下寿材了。
这天是七月初六,费连夫人将我叫到身边,挣扎着从榻上起来,在枕下摸出一枚漂亮的绣囊递给我。
挤着满脸的皱纹笑着,神秘又小声地对我说:“拿着。”
我不知何意,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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