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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阴沉又冷寂,对我们恶意作弄亏欠。
我们却无处讨要,爱恨亦无处安放。
也不知他是真的认为我们还有那一天,还是在安慰我。
就算是安慰也好。
若是这点安慰都不见了,还怎么往下过活?地位再高也是空壳。
谁稀罕。
聆音苑里的种种华美,谁稀罕。
一只华丽的囚笼。
囚住一只金丝雀。
也不知宇文泰是如何算计。
就算囚住我,又得了我,那又如何?我永不会爱他。
权势再重,人可以困住,心可以剜出,而爱却要如何抢夺?
不过是痴心妄想。
一阵悲风卷过。
天上飘下了雪花。
一下就是大片大片,如碎玉轻洒。
有几片雪花落在他的头上,洁白地伏着他乌黑的头发,无比沧桑。
我一时恍惚,好像一眼见到了他二十年后的模样。
——
二十年后,他五十五岁了。
会是什么模样?
不忍再看,轻轻对他说:“我该走了。”
他点点头:“好。”
我一笑,尽量让这个笑容温柔而美好。
——每一次和他的相见,都怕是最后一次。
我们早已经历过生离死别。
我说:“这次公子先走吧,让我看着你走。”
他眼中清波一动,唇微微一颤,随即转过身去,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那里走去。
我看着那高大修长的黑色的背影。
斗篷的角在寒风中翻飞着,他在我期待的目光中不曾回头。
突然后悔。
原来那天我离开的时候,他未等到我回头再看他一眼,心情也是这般的失望而落寞。
果然只有一地曲终人散的寥寥冷清。
我看到他将宇文毓从马车上抱下来,对彭武说了什么。
彭武便牵着宇文毓过来了。
他钻上了马车。
一直没有回头再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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