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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久远了,很多事情查起来特别难。
倒是有一件事情,因着贾赦本人还有点儿记忆,反倒是很快就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那会子,张氏倒并非病得极为严重,只是打从瑚哥儿夭折后,就一病不起。
时好时坏的,有时候看着倒是精神头不错,有时候却索性一两天的昏睡着,先请了大夫,后又请了太医,看甭管哪个来了都是同样的话。
心病还须心药医。
这就是为何贾赦断定张氏是郁结于心的缘故。
只因当时张氏的身子骨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偏生眼瞅着娘家祖母故去,娘家父亲被贬谪带着全家离开京城归期不定,而瑚哥儿的死更是彻底带走了她的半条命,至于后来荣国公贾代善因着嫡长孙夭折而离开人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同张氏有那么一丝关系。
说真的,就算没人责怪她,她也会自己逼死自己的。
倒不是有多脆弱,而是一个打小就被娇养的闺阁女子,一下子面临来自于各方面的压力,加上她本就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死亡是必然的。
当年,贾赦只顾着庆幸妻子终于缓过来了,却从未想过,也不敢去想万一妻子撇开他走了,又该如何是好。
如今,得了琏哥儿的提醒,贾赦终于警觉。
哪怕这事儿只是未曾成功,那也不能否认背后主使其心可诛。
一直过了两三日,贾赦才终于查到了确切的结果。
他没告诉琏哥儿,更不会同其他人说,而是直接带上证据找上了贾母。
……
荣庆堂里,贾母正歪在暖炕上,炕尾坐着戴上了毛帽的鸳鸯。
鸳鸯的伤势倒是早就好了,只不过当初为了给她治伤,让人绞了她后脑勺的头发,故而这都过去了几个月时间,她还戴着帽子,就是不想让人看到层次不齐的头发。
贾赦过来时,贾母正同鸳鸯说着想念宝玉之类的话。
二房已经这般了,看贾赦的态度,最多也就是在珠哥儿的前程上会略施援手,对于二房其他人,贾赦完全不加理会。
这贾政也就罢了,到底年岁长了,读了大半辈子书都没出息,还能指望甚么?可是宝玉……
说真的,贾母还是抱了一丝期望的。
“赦儿你来了,我正同鸳鸯聊着呢,想着再过些时候也入冬了,你弟弟那边不知晓备足了炭不成,又想着宝玉年岁小,倒不如早早的领到我跟前,陪我猫个冬。”
“珠儿做事素来稳妥,那李氏便是娘家出身不够,也断然不至于连炭火都准备不齐。
老太太,您太多虑。”
贾赦面无表情的走到贾母跟前,冷冷的道。
贾母心下一紧,到底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便是再怎么偏心眼儿,也不至于完全不了解贾赦。
先前,贾母的心思放在分出去的二房那头,这才没注意到。
这会儿听着贾赦这话茬,抬眼又见他这副神情,登时心头一咯噔,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迟疑了一瞬,贾母缓了语气,试探的道:“可是外头出了甚么事儿?还是琏儿、琮儿闯祸了?再不然,就是二丫头又淘气了?”
“外头没出事儿,孩子们也都很好。”
这会儿,鸳鸯搬了圆凳过来,请贾赦入座,自己则出去唤小丫鬟拿茶水点心。
一时间,屋内只余贾母和贾赦二人。
“赦儿……”
贾母抿了抿嘴,到了这会儿,她已经完全确定贾赦遇到了甚么事儿,可盘算再三,又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怎的了。
好在,贾赦并不打算跟她打哑谜,见鸳鸯出去了,便直接从袖口掏出了几封书信,甩到了贾母身上。
这可将贾母唬了一大跳,她很清楚自己这个嫡长子,虽说素日里颇有些不着调,可但凡认真起来,那就是真的出事了。
而今又偏偏是针对她的,这让贾母如何不多想?只是这般,等贾母拿过那几封书信草草的扫视一眼,却反而弄不懂贾赦的路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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