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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韵扶着汤婆婆走到旁侧,听得此言,笑道:“李大哥,你于此节怎地这般鲁钝?江公子要问的自然是楚姑娘,我说得对么?”
江冽尘大是尴尬,先前李亦杰倘若直接作答,此事也就过了,但他偏生未解其意,沈世韵如此说来,反闹得人尽皆知,面色一沉。
南宫雪从未见他如此神情,正欲调侃一番以报先时之仇,却有一小二上前向曹振彦行礼道:“先前小人上街采办布帛之时,确曾见得一位道长骑了匹骏马,赶着辆大车,瞧那马儿情状,车厢内物事似是极重。”
曹振彦双眉一轩,道:“你怎不早说?他朝哪里去了?”
小二道:“各位大人说话,哪有小人插嘴的余地?我当初也并未细看,不过他方向是要出城。”
曹振彦道:“想逃么?哪有这般容易?事不宜迟,速速传令封锁城门,咱们这便去追!”
崔镖头为人谨慎,担心崆峒掌门另有帮手,问道:“他身边可还有旁人么?”
小二道:“旁人?是了,有个少年和他共乘一骑,好像并未学过武功。”
汤婆婆忽颤声道:“那少年……怎生模样?”
小二向她斜了一眼,没好气道:“似你一般破衣烂衫,满是书卷气,相貌倒也算得清秀。”
汤婆婆全身一震,“啊”
的一声低呼,大力握住了李亦杰的手,急道:“那定是远程……定是他无疑了。
这孩子方出了虎穴,又入狼窝,那便如何是好?那便如何是好?”
李亦杰忙安慰道:“请婆婆在此稍待,此去凶险,晚辈定当竭力相救。”
汤婆婆道:“你也知此去凶险?那老身又怎可让远程身处险境?”
李亦杰本待再劝,沈世韵却向他摇了摇头,正色道:“婆婆挂念她的孙儿,希望亲眼看到远程公子平安,那也是人之常情。
我来扶着婆婆,由我照顾着她便是。”
南宫雪冷笑道:“你去得甚好,给人家唱支曲儿,那也不用打了。”
汤婆婆全未听出她弦外之音,兀自喜上眉梢,道:“韵儿,原来你还会唱曲儿,闲暇时候,婆婆可要听听。”
沈世韵垂首不语。
行到楼外,崔镖头已吩咐了属下回镖局牵来四匹高头大马,曹振彦与江冽尘各骑一匹,另两匹则是崔季二镖头的坐骑。
四人当下不再耽搁,策马疾驰,李亦杰与南宫雪运起内力奔行,他二人功力均有几分火候,倒也并不如何吃力,官兵列为齐整方队紧跟,沈世韵扶着汤婆婆快步前行。
因她二人一是体质柔弱,一是年老力衰,距离却渐落后得远了。
汤远程自被沙盗放出,却见所处之地十分陌生。
想到对方先是无缘无故将他掳走,昏迷后一直关押在小黑屋子里,无人前来对答,不久前二话不说,就将他赶了出来,也难怪他昏头胀脑,暗叹自己这是交了哪门子的霉运,沿途连向几个路人询问“城东汤家”
,均回说不知。
正自慌张之际,忽见一名道士驾了辆大车奔驰而来,神情煞是威风凛凛,忙上前问道:“大叔,劳你的驾,小侄有事相询,你可知从此如何去城东汤家么?”
崆峒掌门惦记着后有追兵,正急于赶路逃命,偏又碰上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子,恨不得一掌将他毙了。
但他行止要真如此冲动,也无法在武林纷争中屹立不倒,直走到今日。
心念一转,腹中已做考量,蹙眉道:“你是汤家的人?”
汤远程忙道:“是,小侄名叫汤远程。”
崆峒掌门心道:“此番孤注一掷,眼下却毕竟还在长安城内,若被追上了可是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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