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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992年的9月,罗港师范,入学军训,我因中暑晕倒,被几个室友送回了307寝室。
我微微头晕了一下,却并没有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
我苦笑一下,走到储物柜,想了想打开4号,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小背包。
从里面摸出大半包烟和一盒火柴,抽出一支,点燃,深吸一口。
30多年前的回忆逐渐清晰,不是,这是前天的记忆。
开学报到的时候,寝室来了四个同学家长,我老练的让烟,有两个叔叔接了,两个叔叔推辞不抽。
后来,就因为这点事,大半个学期,班里同学大多对我敬而远之。
也是,一个初中毕业上师范,至多十六七岁的孩子,这么老练的让烟,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了。
我慢慢抽着烟,平复了一下心情,并没有太激动,太慌张。
我需要的是确定这是不是一场梦境,或者说之前的30多年是一场梦。
无论哪种情况,我脑袋里都有一颗50岁的灵魂。
思绪飘来飘去,在三十多年里来回游荡,直到手指的烧灼感惊醒了我,我愣了一下,丢掉烟头儿。
走到门后拿走扫帚,把烟头和烟灰清理了一下。
心里已然有些怆然,把烫红的手指放到嘴里吸吮了一下,穿上床边的运动鞋,弯腰从床下拉出脸盆,盆里有水,毛巾在水里泡着,这是我回寝室后室友帮忙打的水。
擦了一把脸,我随手把毛巾拧了下,搭到窗下一根铁丝上,把水盆推到床下。
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下摸了摸两胁的排骨。
呼了一口气,拉门走出了寝室。
整个寝楼静悄悄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臭味儿。
慢慢从三楼走下去,院子里两排水泥杆,上面拉着粗长的铁丝,有几张床单随着微风慢慢摆动。
院子左右各有一个圆形的水泥洗手池,一圈十多个自来水管,这是学生们平时洗衣服在地方。
向左走,大门口南边有一个值班室,北边寝楼并没有到路边,和围墙中间隔有一个大约三米宽的过道,过道的北端有一个小的车棚,里面放着几辆自行车。
整个院子地面都是是一块块30公分见方的预制水泥地砖。
我眯着眼睛多看了几眼这个过道,走到对面的值班室。
“刘老师,您值班啊!”
值班的是政教处老刘,是学校教工,小小值班室,小窗子,破桌凳,一张小床,一个大茶缸,半包廉价的白鹅烟。
一台摇着头的台扇吱吱呀呀的叫着。
老刘的目光从老花镜上面看向我,想了想,“你是那个中暑的孩儿?咋的,好了?”
“没事了,我出来透透气儿”
我随口回答,迈步往门外走,想了想,把裤兜里半包蝴蝶泉掏了出来,伸进小窗口放在了老刘面前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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