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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发生这样大的态度转变,倒是让顾渊深觉意外,一时怔然的立在那里。
这短暂的时间,她已经于袖下轻握他的手,将他引入隔壁的房间。
一踏入房内就嗅到了饭菜的香气。
长乐拉了他到摆着饭菜的桌机前坐下,侧头对他道:“你回得巧,正好赶上晚膳。”
说着,她已然为他布菜,张罗开来。
今日的长乐与昨日简直判若两人,顾渊看着她好不殷勤的为他夹菜,一双宛若幽潭的眸子却沉了沉。
“快吃呀,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长乐边忙着边催促他。
顾渊提起筷箸,低头看着面前碗里已经堆成一座小山的菜食,顿了许久,终究还是将筷箸搁下。
他掀起眼帘,在触上她疑惑的目光之后却又重新垂下眼帘。
“可知我这些日子为何忙得早出晚归?”
顾渊柔声问道。
长乐略摇了摇头,似乎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提起此事。
顾渊默然轻叹了一声,继而道:“因为朝中的问题实在太多。”
“西边干旱、北边饥荒,百姓民不聊生,到处都是饿死的灾民,可那些朝廷重臣却都瞒而不报,只想着如何在奏折上歌功颂德,说先皇喜欢听的话,就可以换得荣华富贵。”
说话的时候,那清俊的眉紧紧绞在一起,竟像是出世的谪仙忽然怜悯起苍生来。
诚然,在长乐看来这也是一件讽刺的事情。
一个靠着谄媚走到今天,有着全大晋媚上祸主第一人之称的顾渊,竟然义正言辞的数落着那些佞臣是多么的欺上瞒下。
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不禁泄出一声轻笑。
那说话的人却在顿了片刻之后对她道:“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可是无论乐儿是否相信,我不仅仅是为了私仇,也是为了顺应天时,希望大晋朝莫要再出现如家父那般蒙冤而逝之人。”
长乐也搁下筷箸,看向他道:“就算不是瑞王,也会是司徒显。
这么说我倒要谢你,至少大晋朝如今还姓李。”
她的唇畔虽然仍带着浅笑,可语调之中却透着幽怨。
然而只是一瞬,她便又恢复如常,重新提起筷箸给他夹菜。
许久的静默之后,顾渊忽然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一切已成事实,再难扭转,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只希望你莫要冒险,让自己深陷危机。”
听到他的话,原本正夹菜的长乐不由的将筷箸顿在了半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故作镇定的说着,可刻意回避的眼神和忽然有些苍白的面色却还是出卖了她。
“用膳吧。”
顾渊倒也不戳穿,只是换了温柔的语调对她说道。
说罢,他捻起筷箸,却并非将那些菜食往嘴里送,而是熟稔的从桌上的碗碟中挑出长乐最喜欢的那些菜,递到了她的碗里。
同样的事情,他做起来却显得娴熟得多。
长乐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自然而然的接受他的照顾。
两人不时说着话,只是再未涉及敏感的话题。
若是绝口不提,倒是真让人生出错觉,以为一切还如过往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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