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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曾经是那么亲密的姐弟,在那危机四伏皇宫里,唯一可以相互依偎的亲人。
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发生了改变,或许是因为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又或许是从他坐上那个皇位开始,他们变成了君臣,也渐渐变得疏远。
在这个残酷的世道里,自保已经不易,又有谁还顾得上彼此。
然而就是在此刻,看到面前无助的天子,她很想将他拥住,像小时候那样,作为一个姐姐安慰弟弟。
于是她上前,隔着牢门握住了他的手。
她对他说出实情:“裴将军得知赵毅之事,正带领大军朝长安赶来,这一切并不是无可挽回。”
原本深陷在痛苦之中的天子却蓦地抬头,用满含惊惶的目光与她相视:“皇姐说什么呢?若真是如此,无诏入京乃是忤逆之罪,岂不更是坐实了通敌反叛的罪名?”
“并非如此!”
长乐趁势说道:“臣已暗中将虎符送了出去,只要皇上给他诏书,那便不是忤逆,而是奉旨护驾!”
天子被她一番话说得怔住,片刻之后却现出更加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猛的甩开长乐的手,退后一步道:“皇姐为何要害朕,如今他们并没有针对朕,可如果那样做便是连朕的皇位也要保不住了!”
听到这句话,长乐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可她仍不忍就此放弃,争辩道:“臣与皇上乃是一体,怎么会害皇上,先帝之所以要将兵权放在臣的手上,为的就是怕有今日啊,皇上难道没有看出先帝的用意吗?
天子却道:“朕知道,可是即便有兵权又怎样?司徒氏势力庞大,他们的手上也有兵权,皇姐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反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会连朕也一起扫除。”
这下长乐的心彻底凉了,她终于明白天子的想法,那便是必要的时候牺牲她以求自保。
她便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么依皇上所见,该如何应对?”
天子的情绪稍事平静,接着说道:“事到如今只有两个选择,交出兵权或者和司徒氏联姻。”
不出所料,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见长乐并未接话,他继续说道:“其实他们这样做并非为了治皇姐的罪,只不过想要以此逼皇姐就范而已。”
“明知道是算计,臣也要就范吗?”
长乐用落寞的语调问道。
皇上避开她的目光,低头叹息道:“朕早料到会是如此,如果那时招了婉妃的兄长为驸马,与林氏联合起来,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听到此话长乐忍无可忍,终于控制不住的反驳道:“皇上忘了张贵妃之事吗?就算扶起林氏,打败了司徒氏,可难保今后不会是重蹈司徒氏的覆辙!
皇上为何不肯相信臣?即便真的和司徒氏实力悬殊,可不试怎么知道?难道仅仅因为臣是女子吗?”
“若皇姐当真是朕的兄长,或许……”
天子失神的垂眸轻叹,最终却也没有说出后面的设想。
在长乐残存最后一点儿希冀的目光中,他最终道:“交出兵权还是嫁入司徒氏,皇姐还是好好想想吧。”
说罢,他便重新蒙上披风,转身离开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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