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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悲痛压倒了她,奥立弗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好言相劝,苦苦哀求,看在亲爱的小姐本人的分上,她应该镇定一些。
“想一想吧,夫人,”
奥立弗说话时,泪水径自涌进了他的眼睛。
“噢!
你想想,她那么年轻,心那么好,又给身边所有的人带来那么多的欢乐和安慰。
我保证——是的——确确实实的——为了你,你的心也那么好,为了她自个儿,为了所有从她那里得到幸福的人,她不会死的。
上帝决不会让她那么年轻就死的。”
“小点声。”
梅莱太太把一只手放在奥立弗头上,说道。
“你想得太天真了,可怜的孩子。
不管怎么说吧,你教我懂得了自己的职责。
我一下子给忘了,奥立弗,可我相信我会得到宽恕的,我老了,见到的病痛、死亡够多的了,我知道,与我们心爱的人分别是多么痛苦。
我见过的事多了,最年轻、最善良的人也不一定总是能够从那些爱他们的人那里得到宽恕,但这一点可以在我们悲哀时带来安慰,上天是公正的。
这样的事情印象深刻啊,提醒我们知道,有一个世界比这个要光明一些,并已到那里去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上帝自有安排。
我爱她,反正上帝知道我爱她有多深。”
梅莱太大倾吐着这些话语,奥立弗惊奇地看到,梅莱太太似乎一咬牙将悲伤压了下去,说话间她挺起了腰板,变得沉着而坚定。
接下来,他越发感到诧异,这种坚定始终不变,尽管照料病人的担子都落在她肩上,梅莱太太却始终有条不紊,泰然自若,履行这些职责的时候一丝不苟,从整个外表上看还挺轻松。
但他毕竟年纪还小,不懂得坚强的心灵在危难之时能有多么坚强。
这也难怪他不懂,又有多少坚强的人了解他们自己呢?
一个焦虑不安的夜晚过去了。
清晨来临,梅莱太太的预言完全验证了。
露丝正处于一种非常危险的热症初期。
“我们一定得主动才行,奥立弗,不能光是发些个干事无补的哀叹。”
梅莱太太把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眼睛直视着他的脸,说道。
“这封信必须尽快交给罗斯伯力先生。
必须送到集镇上去,你抄小路穿过田野,走不到四英里,到那儿再派专差骑马直接送到杰茨。
那个客栈里的人会把这事办妥的。
我要你去看着他们发出去,我信得过你。”
奥立弗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巴不得马上就走。
“这里还有一封信,”
梅莱太太说着又停下来,沉思了一会。
“但究竟是现在就发出去,还是等我看看露丝的病情再说,我简直拿不定主意。
我不能发出去,除非真的出现最糟糕的事情。”
“也是送到杰茨去吗,太太?”
奥立弗急在心头,一边问,一边将颤抖着的手朝那封信伸过去。
“是的。”
老太太回答,木然地把信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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