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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姐说道:“你是个男的,只能在颐园外头当该班的小厮守门传话——这不还是走你爹的老路看门护院的么?我已经和花姨娘说好,三少爷九月去家塾读书,你去给三少爷当个书童。”
“我不去。”
吉祥说道:“花姨娘的两个侄儿已经是三少爷的伴读书童了,端茶倒水磨墨铺纸这类轻快好活肯定是这两个表兄。
我顶多在三少爷坐马桶时给他递纸,干着没趣。”
鹅姐气得双目圆瞪,“谁是三少爷的表兄?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才是三少爷的表兄呢!
你这个砍脑壳的,再胡说撕了你的嘴!”
花姨娘也是家生子出身,娘家都是张家家奴,按照封建伦理,三少爷是主,花家是奴,血缘是表兄,论理上只是书童家奴。
三少爷的表兄只能是正德皇帝。
吉祥说道:“反正我不给三少爷当擦屁股书童,这纸啊爱谁递谁递!”
言罢,吉祥从窗户里跳出去跑了,快如闪电,敏若猿猴。
鹅姐夫见妻子暴跳如雷,连忙替儿子说好话,企图安抚妻子,“别生气,气坏身子就不能当差了,这孩子也是有长处的,你看他刚才跳窗的身手,这几年武艺练的不错,好歹是个手艺,差不多年龄的孩子,他打遍西府无敌手。”
岂料此话是火上浇油,鹅姐最听不得“武艺”
二字,“这太平盛世的,又不打仗,武艺好有个屁用!
双腿都赶不上一张嘴——白忙活!
像你这样一辈子看大门?还不快把他给我抓回来!”
老婆的话就是圣旨,鹅姐夫立刻出去找儿子。
如意娘扶着气得打颤的鹅姐坐下,给她拍背顺气,如意倒了杯茶,“鹅姨消消气。”
“还是女孩儿贴心,我怎么不生个闺女呢,生了这么个孽障气自己。”
鹅姐一把搂过如意,“你们不知道,多少人抢着给少爷们递纸呢,这么好的活计,吉祥不知道珍惜,我一个当亲娘的,还能害了他?”
如意母女忙不迭的安慰鹅姐。
外头鹅姐夫找到天黑,也没找到儿子,眼瞅着天色越来越黯,鹅姐坐不住了,和如意娘分头出去找人,留如意看家。
如意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留了灯,掩了门,走到吉祥的家里,也不用火折点灯,就这么黑灯瞎火的说道:“他们都出去找你了,家里没别人,出来吧。”
咯吱一声,吉祥从衣柜里走出来,“你怎么才来,我都睡了一觉,有没有带吃的?我好饿。”
吉祥并没有跑远,他从窗户里跳出去后,躲在了自己家。
吉祥如意从小形影不离,如意早就把吉祥的秉性摸透了。
“我怕露陷,只带了一个凉馒头。”
如意把手帕包裹的馒头递给吉祥。
吉祥就着冷茶啃馒头时,如意说道:“你不想给三少爷当递纸书童,可这是鹅姨好容易为你争来的机会,花姨娘点了头的,你坚持不去,顶多被打几顿,跪搓衣板,可是鹅姨在花姨娘面前就失了信,叫她以后怎么在花姨娘手里讨生活呢。”
“若有人挑唆几句,说你瞧不上三少爷是庶出的少爷,一心想攀高枝,鹅姨就更难做了。”
“我才没有!
再说侯门大族,明面上正的竖(庶)的都一样,我还挑什么。”
吉祥把馒头硬噎下去,“我都说了,我宁可继续习武艺,当看门护院的小厮,小厮的月例远不如不如书童,但我守在颐园外头,你在里头当差,咱们还能互相照应,这不比递纸强。”
如意说道:“你是没有,可是这样的闲话多了,万一鹅姨以后照顾三少爷时有一丁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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