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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们离开这里。”
李若庭气若游丝道。
这一次蛊毒的发作,比以往都要厉害。
燕慈已经神智不清醒,想咬住自己的舌头来保持清醒,癫狂时是一嘴血腥,嘴角不断渗血。
李若庭费了很大功夫用布条勒住他的嘴,又把人死死压住,不让他动弹。
他不知道这段时间他是怎么度过的,他麻木又绝望,咬紧牙关不让燕慈动弹,不让他做出伤害自己举动。
真像一根脆弱的藤蔓,奋力绞着树干。
蛊毒过去,燕慈沉沉昏过去,李若庭睁着眼睛不动,他像是死过了一遭,只剩下躯壳。
直到墨山出现,他才魂归躯体。
墨山喷出鼻息,凑到燕慈身边嗅了嗅,匍匐在地上让他们坐上来。
李若庭咬牙撕开燕慈衣摆,把燕慈牢牢捆在自己的背上。
他眼神空洞,湿润的脸上不断滴落豆大的泪珠,砸在墨山的毛发中,砸在他自己的手背上,李若庭浑然不知,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们要去都城,再多看一些好风光。
行了一夜天蒙蒙亮时终于路边房屋渐渐多了起来,直到远处一片高楼屋宇鳞次栉比,眼前一座红门青瓦的城门楼巍峨耸立,写着两字:都城。
燕慈昏睡了一夜,醒来时已在都城的客栈中。
李若庭守在他的床前,眼下乌青一片。
“我怎么了?”
燕慈撑坐起,发觉自己身上穿了一身白衣,估摸是李若庭帮他换的。
李若庭面色如常,凑过去与他额头贴在一处道:“你昏过去了。”
“这不是小院。”
燕慈喃喃道。
李若庭陡然一震,转瞬间他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们到都城了。”
“都城……”
燕慈茫然地望李若庭,李若庭佯怒道:“你忘了我说过我很想来都城看看?”
燕慈怔了片刻,李若庭是说过。
那一夜,李若庭说他想去都城看看,因为世人都说都城好风光。
虽是清晨,都城里已热闹非凡,街道两旁卖东西的小贩一声喊得比一声高,除了喷香扑鼻的吃食,还有琳琅满目的鲜花。
都城的百姓清晨便买花怡情,街道两旁的茶楼酒馆作坊一家连着一家,每家都有金漆牌匾和雕花精美的大门。
李若庭走在街道上目不暇接,燕慈跟在他身后,手里提了几个油纸包,都是李若庭要吃的。
两人穿过错综复杂的热闹街道,走上一座白石拱桥,桥下运河中船来船往,不少大船停靠在岸边,虽未点灯,可船上挂得那几层几层的花灯一看便知,夜里的河中该有多么繁华。
“好华丽的船。”
李若庭感叹道。
在东海村见过的那些渔船,在这都城的运河里显得寒酸极了。
燕慈也望向运河中的花船,道:“夜里可以去船上喝酒。”
“那我们夜里再来!”
李若庭笑眯了眼,接过燕慈手中的油纸包,塞了一块龙须酥进嘴里。
燕慈看着他吃,帮他拭净沾糖粉的嘴角。
李若庭连吃了好几块,燕慈轻轻勾唇,这龙须酥是他买的,他依稀记得李若庭爱吃这个。
“留着肚子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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