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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秦忘舒忽地明白,原来先前那曲《落雪》虽道尽天地寂寞,却无奋发之感,难怪令人心中郁郁。
如今地面上那人开口吟唱,好比一人行走于无边飞雪之中,却不肯被天地欺压,就此引吭一击,便多出许多生机。
因此这曲《落雪》合着吟唱,那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一曲奏罢,秦忘舒探头去瞧,只见地面一座山峰脚下,一块大青石边立着一人,正抬头向空中瞧来。
二人目光在空中一触,不由皆是一笑。
秦忘舒瞧那人身穿一件半长的灰袄,下穿犊鼻裤,足登草鞋,一副农夫打扮,瞧年纪不足三旬,生得糙皮黑面,相貌憨厚。
此人虽是貌不惊人,不想却是音律高手,秦忘舒探出此人体内真气流转,那是一名玄功之士,急忙落下赤凰刀,上前揖手道:“这位道友请了。”
那人慌忙也揖手道:“道友吹得好笛,在下听得入神,一时忘情,就胡吼了几声,道友千万莫怪。”
秦忘舒笑道:“若非道友低唱高吟,这笛声哪里能吹得这般痛快,在下秦忘舒。
不敢动问道友高姓大名,又在哪里学得音律。”
那人忙道:“小人名叫干将,原是个打铁出生,因这几日与人有约,在这里等得无趣,听到道友横吹之声,就忍不住应合了几声。
至于那音律之学,小人其实是一窍不通。”
秦忘舒道:“这就奇了,竟是不知音律,怎地却能与在下的笛声暗合?”
干将想了想道:“小人在打铁时,常要吐气开声,方能使锤击有力,更要配合助手,也就常常出音提醒,如此一来,就要用到击节应拍了。”
秦忘舒本以为寻到知音,原来在干将听来,自己的横吹《落雪》,只不过是打铁之声罢了,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不敢再往这笛声上去引了,便道:“干将兄击节打铁,在下闻所未闻,想来定是高人了。
如今这天气苦寒,干将兄怎会约在这里等人。”
干将道:“当初约下时,哪知道会遇到这大雪天气,我前日来时,那天气倒是一片晴好,哪知就下起雪来。”
抬头瞧着空中阴云不散,也不知这大雪何时能停,面色甚是郁闷。
秦忘舒奇道:“你竟在此等了三日?这世间哪里有这样约人的?若是那人不来,难不成你仍要等下去?”
干将憨憨地一笑道:“当初只是粗定了一个日子,说好是九月在这大青石边相见。
等回去想明白了,方知道是约错了。
你想那九月原有三十日,我自是要初一起便要等起,一日不落,方能等到她了。”
秦忘舒哈哈大笑道:“干将兄倒是个信人,我猜你等的那人,定是美貌的女子。”
干将又惊又奇,道:“你怎知是个美貌女子?”
秦忘舒大笑道:“我便是知道,我还知道你和她约在这里见面,定是约好了要去私奔。”
原来他瞧见青石上放着一个背架,背架上锅碗齐备,又挂着铁锤钉凿满副的家当,不是私奔,又怎会备得这般齐全。
干将听到“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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