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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敏栀经常被夏远夸赞遇事有临危不乱的主将风范,也曾暗地里不止叹息夏敏栀为女儿身,若是男儿身,只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倒不是夏远重男轻女,只是时代对女子太过苛刻,纵使夏敏栀天子卓绝,也只能困在后宅中,作为男人之依附而存在,天资过于聪颖的人,其实很难融入普通人生活中,也是为了保护幼女,所以夏远极其夫人几乎从来不在外人前表露过夏敏栀的才华,只是偶尔夸赞她有几分小聪明,出事冷静从容罢了,好在夏敏栀也是个贴心的孩子,在人前掩饰的极好,只有极为亲密的亲人才知道夏敏栀的超出常人的天分,便是与夏敏栀交好的几位嫂子都不知道夏敏栀的真实本事。
饶是镇定自若的夏敏栀也掩饰不住激动,眼中泪光闪烁,双手合十道,“老天有眼,父亲总算不能白白枉死了,既然皇城司的人来了,肯定要暗查,如今贵州各处围得跟个铁桶一般,朝廷便是派了钦差过来,也是要到明年了,若是他们胆子够大,一不做二不休的起兵闹事,只怕父亲的事情便要被盖过去,还不知道拖到何年何月。
若是他们忌惮朝廷,肯定会在京师来人前将证据消灭干净,到时候推了几个替罪羊,便算是给朝廷一个交代了,那父亲生前所做的种种努力便都白费了,也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父亲也不会……”
夏敏栀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这些时日她表面上冷静沉着,内心也如火烧火烤一般,片刻不得安宁。
“姑娘,这不是您的错,”
清霜抱着夏敏栀,柔声劝道,“老爷临终前也说了,不是姑娘的错,便是姑娘不主动提起,老爷发现了也会如此做的,姑娘,您想一想,您所做的这一切拯救了多少苗夷,外头的人虽不知情,可是老天有眼,是看得见的,也是老爷在天有灵保佑,所以此时得以面呈圣上,等朝里派了人就好了,到时候老爷的死就真相大白了。”
“是我失态了,”
夏敏栀擦了擦眼泪,握着清霜的手,长吁了一口气,“如今整个林城被那些人护的严密,便是皇城司的人有本事有手段,只怕也要花费些时日。
从京师到贵州,快马加鞭也要大半个月的时间,等朝廷排出钦差追查此事,至少也要月余,足够他们去清理痕迹。
我父亲虽然走了,军中还是有人忠于我父亲的,单凭苗夷人无法成事,一旦他们起兵闹事,只怕朝中不会等闲视之,西南边陲年年有苗夷之乱,父亲曾说过陛下早有心想彻底降服各苗夷部落,虽然是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三司并列,分别掌管民政、司法和军事防务,三司权责分明,但只有都指挥使司的都指挥使是正二品大员,你知道为何吗?”
清霜面色凝重,小声道,“那是因为自古以来,军权最重,姑娘以前跟奴婢说过,握有军权便有话语权。”
夏敏栀点了点头,“父亲不惑之年被陛下破格提拔为贵州都指挥使,固然因为父亲能征善战,排兵布阵;最重要的是父亲曾是陛下潜邸亲卫,多次救陛下与危急情况中,是陛下信得过的人,所以陛下才会如此重用父亲,特意让他守着贵州,其用意很明显。
这才是那些人不敢用自己人杀父亲,而是用江湖人出手的原因,为何要一再压着父亲的死讯,不让消息传到京师,为何要如此“厚待”
我们,却处处都是探子盯梢的缘故。
因为一旦父亲的死讯传到了京师,陛下肯定不会就此轻易放过此事,想一想陛下这些年是怎么对待忠于他的臣子的?且说父亲,高官厚禄,恩宠不衰,这些年不是没有人在陛下面前进过父亲的谗言,陛下是如何做的?直接处置了,所以父亲才为何说一定要将此事捅到陛下面前,因为父亲相信,陛下一定会给清查父亲被害之事,让父亲安心瞑目。”
“所以,姑娘是打算怎么做呢?”
清霜低声道,主仆多年,实际亲如姐妹,清霜自然是深知夏敏栀,知道她心中有了决断。
“不能白坐着等人来找我,”
夏敏栀秀美的脸上露出坚定和决然,“这样就太被动了,而且也容易引人注意,我得仔细想一想,林城太危险了,回乡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夏敏栀突然问清霜。
清霜一愣,露出惊疑之色来,“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只是之前是这样说,夫人不是,而且现在那些人盯的紧,贸然回乡,难保不成他们会在半路上动手啊,姑娘,还是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吧,就这样走太危险了。”
“不,”
夏敏栀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来,“现在也该要走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躲开重重监视方可便宜行事。
但是,谁说一定要一起走,分开走,可以分散注意,而且面见皇城司之人不一定要兄长们出面。”
“姑娘的意思是?”
清霜瞪大了眼睛,“姑娘要去见那些人吗?可是……”
“没什么可是,”
夏敏栀目光灼灼的看着清霜,“那些人只会把注意力放在兄长们身上,没人会去注意一个闺阁女子,而且男女有别,他们再怎么厉害,内宅之事,他们也是做不了主。”
夏敏栀脸上露出森冷的笑,“只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掌握主动,你去传个消息,让皇城司留人在鄂州等着,再去联系下漕帮的人,我要走水路到京师。”
“那我们怎么去鄂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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