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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望着身边突然空了的座位，厉成锋的灵魂也跟着空了，还是忍不住去猜、去想、去担忧她要去面临什么。

&esp;&esp;不止他一个人这么纠结。

&esp;&esp;今晚发生的一切，陈嘉效完全只是一名普通旁观者看着这一年只和自己做爱的女人与另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下亲吻、秀恩爱，无论期间他朝她投去多少目光，郑清昱都像两人第一次在这间包厢重逢一样，不予回应。

那时候他对她而言，不过是印象模糊的旧时陌人，经过这一年，没有丝毫改变吗？他们像普通男女一样接吻、做爱，甚至一起故地重游，也会冷战、争吵，又和好，可他还是不配得到她哪怕一个眼神的回应。

&esp;&esp;陈嘉效忽然觉得自己不如一条宠物狗，江柳琳养的那条马尔济斯，不过见他几回就会冲他摇尾巴，可和郑清昱建立的男女亲密关系，随时随地割裂坍圮。

&esp;&esp;一个月的期限，叁天前就过了，加上今晚真实发生在眼前的一幕，让陈嘉效觉得自己也应该回归现实。

&esp;&esp;他和她的一年，明明回回高潮的痛与乐刻入骨髓，无论是在他的公寓还是月亮湾都有彼此的痕迹，可陈嘉效还是觉得这些才是虚无的幻想。

&esp;&esp;她戏弄了他，毫无悔改的预兆，不知道要继续把他当傻子持续这段关系多久，然后像那次医院抽血、他们的第一次过后那样，说走就走。

&esp;&esp;陈嘉效喜爱郑清昱的清傲，也憎恶她的洒脱。

&esp;&esp;可他没从她脸上看到过这么仓皇的失态，他和厉成锋一样，第一反应想的是医院出事，也许她又即将面临陈霆民的批斗。

&esp;&esp;他担心得要疯了。

&esp;&esp;也许是觉得陈霆民那种人渣没有资格总是为难他在意的女人。

&esp;&esp;陈嘉效给郑清昱打电话，她没接。

&esp;&esp;紧接着，正在和一群高官喝酒的陈霆民破天荒接到大儿子的电话，他心情大好，用一种施舍的语气邀请陈嘉效来他的饭局坐坐，只因为省卫生厅长的女儿也在，单身，刚从多伦多留学回来。

问他儿子在哪里工作，陈霆民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大儿子没学医，现在从商，是什么国区o，对方却两眼冒光，赞赏有加。

&esp;&esp;知道他还能坐得稳当当在应酬，陈嘉效一点面子都不留，一句话没说就挂断电话。

可转念又想，每回出事都是底下人先忙，撑不住才不得已惊动到上头的，陈嘉效又掉头去了原乐楼。

&esp;&esp;可办公区是黑的。

&esp;&esp;之后又把车开到月亮湾，直接停在路边。

&esp;&esp;陈嘉效打算上去看一眼，没人他就走。

&esp;&esp;靠近门禁的时候，一束大灯明晃晃从陈嘉效眼前扫过，他整个人在巨大光圈里经历了从明到暗。

&esp;&esp;像那回在滨城街头一样，有什么强烈指引似的，陈嘉效停下点烟的动作转过脸，看到郑清昱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esp;&esp;她裹得很严实，还是单薄又纤细的一片，围巾太厚，一把散发几乎把整张脸都埋没了，显得有点畏缩，但背脊还是永恒的挺拔充满韧性。

她一直没什么力气，风又大，陈嘉效只是看到她做了个关门的动作，转身瞬间，车已经驶远。

&esp;&esp;两人在新一轮的光影流转中对视。

&esp;&esp;郑清昱停下来，任由眼前又是一片寥落的晦暗，离她八米的男人形象太鲜明，高大又单薄的轮廓纹丝不动，一双眼尤其亮。

可在凛冽寒风中，这个冬夜，给人的感觉不是明媚温暖，而是比体感更深刻的冷漠阴郁。

&esp;&esp;是陈嘉效没错。

&esp;&esp;郑清昱一点点走过去，她知道有双眼睛沉默又偏执盯了自己一晚上，没有厉成锋的地方他也不放过她。

&esp;&esp;可她还是像没有察觉，足够淡然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