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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沅正想着,亲军羽林卫的统领已领着一位宫里匆匆行来的从侍到了她跟前,那从侍想来是认得她的,向她微一颔首,她忙问:“宫里有事?”
那从侍回头来,面色略有为难。
窦沅的心紧抽了抽,心道那可要不好了,八成宫里有甚急事,要不然,也不会连夜派人来催请皇帝。
这大好的万寿节,稍不妨的事儿,亦是不会来扰陛下的。
好赖待明早回宫再说。
羽林卫统领将刀挎腰间,顺手引了条道儿,向从侍道:“陛下在里面。”
“有劳了……”
那从侍也好生客气,那目光顺着也便下来了,正擦过窦沅的脸,因瞧了瞧建章宫这好恢弘的楼宇,又瞧了瞧窦沅,有些拿捏不定主意。
窦沅便道:“这位从侍可是要请陛下?烦请人通报一下吧。
陛下今儿喝了酒,想来困乏,这会子若去惊扰,怕是不合适……”
嗳!
这当然不合适!
一岁一次的万寿节,皇帝好难得卸了烦累,来这建章宫避一避,驻跸短来,这下宫里便要催人了,也忒不近人情!
只……若不是十足的无法儿,谁愿跑这个苦差事呢!
皇帝若生起气来,有几个脑袋去拼挣?他们夤夜跑腿子的人,当真是有苦难言!
窦沅见那从侍这般苦脸子,便知宫里出的这档事儿非皇帝亲跑一趟不可,因问:“——是长乐宫发话啦?”
那从侍这么拽着袖轻轻向上抬了抬,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咬牙道:“嗳,翁主不瞒您,好赖从中斡旋还须您劳动一把——是这样的,长乐宫那边连夜审了人,正闹开了呢!
杨长侍千嘱万咐,须连夜将圣驾请回,否则……否则闹出了点儿血光来,咱们可担待不得!”
窦沅一时没听明白,问:“是太后要发落人?”
这才对上从侍忧急的眼神,便开了窍!
因拍腿道:“可不好!
是新封的夫人出事了么?太后要拿她怎样?!”
从侍点头:“可不知怎么的,这才新进封不过几个时辰,便冲撞了长乐宫,太后娘娘凤颜大怒呢!
也是个没福气的,枉生了这么一副好皮相,今儿陛下一见倾心,亲封‘远瑾’夫人,眼瞧着扶摇直上呢,哪成想……原是没这个福分消受!”
窦沅急道:“莫杵着,赶紧通禀陛下吧——等等,”
这着又叫回了人,“谁叫您来的?”
“杨长侍亲叫的!
看他急的,怕是宫里那事儿真不好办,忒棘手……”
从侍咂咂嘴,一脸子苦相。
窦沅这会子已急的没了神儿,宫里那些事,她稍想想便门儿清,太后好端端怎会平白为难人呢?想来是今天万寿节,建章宫殿上发生之事,已有人在太后跟前吹了风去……皇帝惑于美色,只见这么一面,便当廷加封了一位夫人,太后爱子情切,被些惑言迷了去,也不为怪。
皇帝这边,连个挑烛芯的宫人都没有,他不发话,殿上侍立的宫女子没一个敢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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