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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昌县主打量着林西闲,先前西闲拉开了苏舒燕,让县主耳光落空,惹得她心中很不悦。
可见西闲身姿娉婷,容貌出众,且又和颜悦色,气度大方,倒是猜不到她的来历,也不好再动手,便哼道:“你又是谁?”
西闲还未回答,嘉昌县主旁边一个女子突然凑近,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嘉昌县主双目微睁,却是看向旁边的苏舒燕。
西闲两人正不知如何,嘉昌县主笑道:“有趣,真是什么人也能来汇碧山庄了。”
她口吻中的鄙薄之意甚浓,苏舒燕到底年轻气盛:“你说什么?”
嘉昌县主笑看着她:“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不自量力想要攀镇北王高枝儿的那个……就你这副尊荣,也敢痴心妄想,哼!
你还有脸出来,闹出那样大的笑话,若我是你,早找个没人的地方上吊死了。”
苏舒燕虽伶牙俐齿,但这件事毕竟是她情窦初开的一宗心病,听嘉昌县主句句带刺,一时又急又气,窘疼交加,眼泪都将逼出来了。
却突然听一个不疾不徐的声音温和响起,说道:“县主这话未免不大妥当,此事原本是太子殿下误办所致,殿下为此亲自数次向苏伯父致歉,唯恐怠慢了苏伯父且伤及了燕妹妹的闺誉,太子行事谨慎,心存仁厚,县主却背地里如此大放厥词,不怕对太子的清誉有损吗?”
嘉昌县主原本趾高气扬,突然听了这句,顿时语塞:“你、你胡说什么!”
“我何尝胡说了?”
西闲仍慢条斯理,含笑道:“还是说,县主这样说,便是太子的意思?倘若太子觉着先前没有错办,那此后对苏家的致歉岂非也是冤枉?回头我们也好让苏伯父向太子请罪呀。”
这简单的两句话,却仿佛重重的耳光,掴在了嘉昌县主的脸上。
太子赵启最重声誉,假如西闲等回去真的告诉了苏郎中,再传到太子耳中……岂非弄巧成拙?
嘉昌县主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自然不是太子的意思,只是我、我自己随便乱说的罢了。”
西闲微笑:“这种话怎好乱说?可知对一个女孩子而言,闺誉是等同性命般重要,县主这样的身份,委实不该信口开河才是。”
嘉昌县主咬牙切齿,偏无可奈何,只哼了声,拂袖欲去。
西闲却道:“县主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嘉昌县主跟众人止步回头,西闲道:“先前我们冲撞了县主,已经致歉。
既然县主承认自己乱说了话,是不是也该向燕妹妹致歉呢?这样才能以正视听呀。”
嘉昌县主的脸色,就像是生吞了一只青蛙,她鼓着双眼,直直地瞪视着西闲,西闲的神情却仍淡淡然的,但偏是这淡然之中,透出了令人为之动容的坚决笃定。
半晌,嘉昌县主终于向着苏舒燕道:“苏姑娘,我方才、纯是胡说的,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从方才西闲开口直到现在,苏舒燕睁大双眼,简直不能相信。
等嘉昌县主一行人灰溜溜离开之后,苏舒燕才如梦初醒,她抓住西闲,满目震惊跟感激,却说不出一个字,只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两人一块儿进前方院子去了。
而就在众人都离开后,从小院对面的一棵合抱的大树下,缓缓地走出一道长身玉立的高挑身影。
他凝视着西闲跟苏舒燕进门的院落,突然纵身一跃,龙行鹤翔,也随着消失在门口不见了。
外头响起了丫鬟的声音:“林姑娘,是叫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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