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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淡很沮丧。
但就算再沮丧,也必须把丹蜀的耳朵处置好,用来补偿他在之后的十天半月都不能入睡的惨状。
乾坤术无疑是不能再用了,只能另外想别的办法。
她坐在桌边,把一大堆典籍翻了遍,也没找到合宜的术法。
丹蜀乖乖地挨在身边,双眼含着两泡泪珠子,看得她微微有些歉疚。
大约磨到傍晚的时候,余墨上门来了。
他只用两根手指点了点,居然就把丹蜀的耳朵摆正,这让颜淡看得又羡慕又嫉妒。
丹蜀顶着子炎高高兴兴地回去了,余墨却斜斜地倚在桌边,漫不经心地翻着那一叠书籍。
不知为什么,颜淡觉得很是不安。
半个时辰过去了,余墨始终靠在桌边不动,屋子里静得很,只听见他翻书的沙沙声。
她看着余墨的侧颜,因为背着夕阳的缘故,总觉得他的脸有那么些模糊,看上去却格外的温柔。
他这样斜斜靠着桌边的模样,很是风姿优雅。
颜淡捏着茶杯,踌躇半晌还是问:“余墨你要留在我这里吃晚饭吗?”
余墨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改天吧,今日百灵下厨,在紫麟那里吃。”
他顿一顿,淡淡道:“其实,乾坤术是用来换魂的,至于那个驴妖用来换了别的东西,从古至今,也只有那么一次罢了。”
颜淡震惊地看着他。
余墨将手上的书册递到她眼前,修长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一划:“这里就是这么说的,你以后看书,好歹也要全部看完。”
颜淡捏着茶杯的手已经在发抖了。
余墨将书合上,温和地说:“其实你第一次用乾坤术就能到这个水准,已经很不错了。
据我所知,很少有妖能第一回用就成功的。”
颜淡手中的茶杯咔嚓一声碎了。
翌日,天气晴好。
颜淡扛着一叠修行用的典籍,踹开了余墨的书房门。
百灵正拿着白布擦拭青瓷花瓶,被身后这么一声巨大声响惊到,手一抖,那花瓶就砰的一声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她转过身,双手叉腰,面目开始变得狰狞。
只见颜淡随手将那一大叠书扔在桌上,气势汹汹地说:“你同余墨说,我以后,不,老娘以后都不修炼了,岂有此理!”
百灵目瞪口呆。
颜淡转过头气势汹汹地走掉了,迎面正好碰见晨起练剑回来的唐周。
眼下天气渐热,唐周练了近一个时辰的剑法,颊边微微汗湿,正抬手擦着,只见颜淡朝着他大步走过来,甚有气势地说:“唐周,你给我听好了,你那个什么君子协定我是绝对不会当成一回事的,有种你把那件事到处说去,我才不在乎呢!”
唐周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走远,忍不住自语:“……她中魔风了?”
经过这一件小事,颜淡总结出一番对人生的感慨:无论何时,尊严都不可抛却,而面子,随时都可以扔掉。
脸皮自然要越厚越好,对人是这样,对妖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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