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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潭中练刀（第1页）

明月潭的潭水清澈如镜，常言道水至清则无鱼，但这潭水中却游荡着数群透明如水晶，长约数寸到尺余不等的奇异鱼种，按照梁闻达这胖子所说的，这是一种罕有的雪鱼，肉质鲜美，且有疏经活络的功效，特别是对于筑基之前的武者，食之以后对于修炼很有助益，但一般只生存在一些巨湖大泽的深处，常人根本难以寻到，而之所以会流落到这深不过数尺的明月潭中，大概是因为误入了地下河道，被流水冲到了这瀑布所在的泉眼，才会顺着瀑布落入这潭中繁衍生息。

等到李辰与司天翔比完，梁闻达就下水捉了几尾尺余的雪鱼，四人生起一蓬篝火，将雪鱼用尚且泛绿的树枝穿透架上，然后在李辰有些诧异的目光下，梁闻达从腰间摸出了大大小小四五个瓶子，对着李辰得意地一笑，便打开向雪鱼上撒弄起来，鲜红的，赭黄的，熟褐的，草绿的乃至雪白色的粉末均匀地被覆盖在鱼身，片刻后，雪鱼渐渐烤得酥黄，一股奇异的浓香飘散开来，惹得几人恨不得十指大动，就连雷阳有些冷漠的性子此时双眼也紧紧地盯着梁闻达的动作。

不得不说梁闻达这胖子在吃食上确实很有一手，等到宣布摆弄完毕后，李辰三人已经同时伸手，抓住一条雪鱼就开动起来，也不管表面的一层清香滚烫的浮油，直吃得满口鲜香滑嫩的鱼肉，那外面一层鱼皮更是酥脆万分，让李辰恨不得连舌头都咬掉了。

而随着雪鱼入腹，李辰只感到小腹丹田处升起了一股微弱的热流，但李辰却欣喜地发现体内的气血更加浑厚了一分，虽然增长的量很微小，但肉再少也是肉，凡事都有一个不断积累的过程。

早饭完毕，四人便各自散开练刀，赤裸着上身，李辰一步一步地走入潭水中，来到潭边不远处的一方较为平静的水面，潭水直没到脐上三寸，潭底不时地有几道从底部孔洞中喷涌而出的暗流冲击在腿上，好在李辰习武三年，底盘马步的功夫还是十分的扎实的，只是最初的几下让身子晃了晃，随后就站稳了脚跟。

仔细地想了想适才司天翔的指点，李辰已然深有所悟，炎阳刀法展开，黑铁长刀顿时变做一道洪流破入水中，刚一入水，李辰就感到手上的阻力大增，长刀破开潭水，潭面白色的水花翻滚，沉闷的水浪声不绝与耳，第一式天光海纳后，李辰发现自己不但难以把握运刀的方向，就连体内的气血也比在岸上的消耗快了足足三分多，一时间虽然威势十足，但实际上华而不实，速度反应都大为下降，空有架子而已。

没有气馁，李辰知道这是自己刚刚尝试，还不能适应水中练刀的力道变化，多是用强力运招。

而武道一途万没有一蹴而就的道理，还需要不断地练习才是，等到自己能够在着潭水中运劲自如后，到了岸上那刀法造诣必定会大大的增长。

手中的动作不慢，努力地感应着刀锋破开潭水的力道变化，力求让每一刀的消耗不断地减少，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炎阳刀法，再到云龙刀法，每舞一遍李辰都会有着不同的感触，每当气血消耗完毕就上岸对着逐渐升起的红日打桩练拳，这样气血又出现了些微的增长，正所谓破而后立，大概说得就是像李辰现在一样。

从最初的在潭中坚持三柱香左右的时间，到日落十分已经逐渐增加到了小半个时辰，中途梁闻达又下厨烤了几条雪鱼解决了午饭的问题，他们还没有几大长老的修为，每日的三餐还是要吃的。

岸上，司天翔三人已经收刀而立，静静地看着明月潭中那个不断翻腾起跃的身影，眼中都有着一丝满意的神色，只是程度上各不相同，司天翔与梁闻达是含笑而立，雷阳则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脸色便再无变化。

潭中，李辰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了手中的黑铁长刀上，感受着刀锋破开潭水的每一分变化，云龙刀法施展开，刀光流转斩起了数道丈余高的晶莹水柱，体内的气血更是全面的调动起来，从丹田沿着经脉流通全身，心境前所未有的沉凝，手中握着的黑铁长刀在这一刻也好像轻了许多。

蓦的，就在李辰渐入佳境之时，一道潭底的暗流突兀地挡在了李辰刀招转折的右侧，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李辰只感到手上一轻，抬起手来一看，原本握着的黑铁长刀已经在气血与暗流的双重压力下断成了两截。

李辰不禁眉头一皱，这黑铁长刀虽然也是经过百炼千锤后铸就，但究其根本还是最普通的黑铁，这样的硬度根本无法同时承受暗流与气血的力道压迫。

走上岸运转剑元功将身上的水汽蒸干，再将衣服重新穿上。

司天翔已经开口道：“刀断了再去锻刀厅领一把就是了，也练了一天了，武道一途也要张驰有度才行，我们回去吧。”

却见李辰歪头想了想，开口问道：“师兄可知道这锻刀厅有什么禁忌，我想自己动手铸口刀。”

“哦——”

司天翔看向李辰的眼神顿时一亮，“小师弟你还会锻刀不成？”

“等等，”

一边的梁闻达突然大叫一声，双眼放光似的看向李辰，“大半个月前我趁师父不在下山到那牧野镇溜达，正好那李家家主锻刀，那无痕宝兵出，金玉满堂天雷鸣的盛况我是亲眼目睹，而且我似乎听那里的镇民说那李家家主膝下尚有一子，好像也是叫李辰来着，一时间没想到，不会就是你吧！”

说完眼睛紧紧地盯着李辰，脸上的神色越来越肯定，而一边的司天翔与雷阳脸色也是微微的变化，听到胖子的话，他们已经几乎可以肯定是李辰了，先不说同名姓的可能，师父柳秀岳也不会随便收徒，而且也只有李家的下代家主才能在如此的年龄坦然地说自己要锻刀，那是千年传承而来的深厚底蕴。

而李辰此刻却是静默无声，显然已是默认，眼神中一时显得黯淡无光。

原本还有些兴奋的梁闻达见到李辰如此，顿时想到了半个月前的那场葬礼，李家家主过世，整个霸刀山庄都有不小的震动，他们这些各峰弟子当然也都有所耳闻，只是碍于身份不够，没在葬礼的邀请席之内。

有些歉意地拍了拍李辰的肩膀，梁闻达和声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至少你爹已经留下了传世的名作，作为儿子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别伤心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才是。”

抬头看了看梁闻达，而雷阳眼中也罕有的出现了一抹温和，使劲地点了下头，让心境重新恢复平静，将眼前的阴霾扫光，这时司天翔也笑着道：“好了，没事就好，不用担心，有什么事尽管跟我们说，再大的事不是还有我们三个给你扛着。”

此时夕阳已经落了大半，四人收拾了一下便上山回了九龙宫，当四人重新站到九龙宫门前时，夕阳只剩下了小半边脸依然挂在天空，由梁闻达领着李辰去往铸剑屋，而司天翔两人则转向藏书阁借阅一些典籍，四人在入了宫门后便分道扬镳。

锻刀厅所在的风雷刀谷就在九龙峰的西边，凑巧的是身为九龙峰峰主的柳秀岳同样也是风雷刀谷的谷主，在霸刀山庄可谓是位高权重。

李辰两人沿着九龙宫右边的白石过道前进，路边的绿树成荫，都是四季常绿的树种，偶尔一些弟子栽种的奇品花卉恰在此刻开放，馥郁沁鼻的花香弥漫，让人忍不住驻足欣赏。

过了白石道是一块十丈见方的清蓝色池水，阵阵彻骨的寒气不住弥漫，池边一层厚厚的冰霜凝结，李辰识得，这是天河峰的碧寒潭独有的泉水，乃是淬炼兵刃的上好水质，却不知这九龙宫怎么能拥有如此大的一池泉水，就是当初连载中为了铸炼无痕宝刀上天河峰求取也是在付出了一柄早年炼制的断发利刃后方才得到了三四桶而已，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