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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也上楼来,仿佛见惯了这种场面,说说笑笑手脚麻利地就把满地狼藉收拾干净。
一行人退下,回到厨房,张婶从发髻里抽出一根银簪子,插进收拾起来的残羹里,银簪子迅速蒙上了一层黑影。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小晚,小晚慌地往后一退,吓得脸色苍白。
“晚儿,这是怎么回事?”
张婶紧张地问。
凌朝风恼怒不已,单手拽起小晚,把她提溜出了厨房。
她几乎是被拎上楼,回到他们的“婚房”
,凌朝风没有丝毫怜香惜玉,把她扔进房门,神情严厉地说:“不要再多管闲事。”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凌朝风是生气,却不知小晚是什么情绪,她一贯看见自己就害怕哆嗦,方才见银簪子发黑,也是脸色发白,这会儿却不怕了?
“老实在屋子里待着,外头没你的事。”
凌朝风低声呵斥,“等客人走了再来收拾你。”
小晚没应他,满身倔强的气息,很快,房门就关上了。
一整个下午,客栈里静悄悄,二夫人没有作妖,孙夫人也没再来找小晚,她偷偷从门缝往外看过,只隐约看见几个侍卫丫鬟在底下轻声聊天。
直到日落前,张婶悄悄来了,端来红豆汤给小晚吃。
红豆酥烂,汤汁清甜,团子软糯不粘牙,桂花蜜的香气沁人心脾,小晚郁闷的心情,几乎被一扫而空。
“婶子。”
小晚爱惜地扶着汤碗,轻声说,“不是我下的毒。”
小时候,继母娘家的人来,见她脸上肿着被耳刮子打过的痕迹,悄悄与后娘说,别太虐待孩子,小心惹急了她在饭菜里下毒。
那会儿后娘就拔下头发上的银簪子说:“我往饭菜里搅一搅,若是发黑有毒,我就把饭菜一口一口喂进小畜生的肚子里,毒死她自己。”
更是把小晚叫到面前,死命往她身上扎,看着她哭泣求饶来取乐。
所以小晚知道,张婶的簪子发黑,那一碗红豆汤便有毒,刚才自己若不挣扎给吃了下去,恐怕小命难保。
“那可不,怎么会是你呢。”
张婶爱怜地摸摸小晚的脑袋,安抚她,“别怕,有掌柜的在呢。”
可小晚想到凌朝风说回头要收拾她,不会是要打她吧,她无助地看着张婶,微微张了嘴,欲言又止。
张婶则叹息:“孙夫人不容易啊,她可千万别想不开。”
原来孙大人本是出身微寒,孙夫人是他的糟糠之妻。
六年前,孙大人进京赶考时,突染恶疾,投宿在凌霄客栈,是凌朝风救了他一命,不仅赶上了科举,更高中状元。
后来孙大人入朝为官,步步高升,便将发妻与家人一并接入京城。
只是天意弄人,孙夫人多年不孕,孙家香火无以后继。
听说孙夫人求医问药,折腾了好几年,直到两年前,孙大人将恩师之女娶进门,虽说是纳妾,在府中地位和待遇与正室一般无二,二夫人也在去年如愿为丈夫产下一子。
可怜膝下无子的孙夫人,只留的年华逝去,独守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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